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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一生的秘密

时间：2022-05-07 来源：作者：浏览次数：

从此母亲很少谈笑，沉默就像是我家的老船，承载着公婆的苦难和全家人的祝福。她把自己的苦难和美好的祝愿沉入河底，对着月亮诉说，种在波涛汹涌的黄河滩上。多年前的一个春天，我16岁的母亲被一顶换亲用的轿子抬到这个豫东平原上的黄河滩小村。父亲是个粗鲁无知的人，如花似玉的母亲在他的酗酒、谩骂和殴打中失去了青春。我父亲的一个渔民朋友不喜欢我父亲。他经常关心我妈，训斥我爸：要是他有本事多捞点网，在沙滩上种庄稼，喝酒打老婆，那是什么人啊……这个渔夫14岁就死了，父母也没什么亲人。多年来，他住在河滩的草房里，靠打鱼和种植那几亩滩地为生。他的土地在我们土地的边缘。他经常帮我妈耕种收割，为她分担了很多辛苦和劳累。在母亲心中，他是一个坚实的支柱。她感激他，经常帮他洗衣服、缝补衣服和蚊帐；做腌鱼片给他吃，做醇香的高粱酒给他喝。每当他和父亲去海边西边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打兔子和鸟时，她就给他们每人煮一袋鸡蛋，挂一袋腌鱼片和一葫芦高粱酒。她站在大堤上看了他们很久，直到他们被淹没在芦苇中，她才回家。母亲19岁那年，醉酒的父亲站在一条插着鱼叉的船上，掉进河里淹死了。父亲去世后，母亲想带我嫁给渔夫。她婆家和娘家都没有阻止她。最后，她在奶奶怀里哭出了我妈的我，让她回头泪流满面的背影。那天晚上，她搂着我，坐在月光下的河堤上，看着对岸草堂里闪烁的灯光，听着河风中飘荡的渔歌，泪流满面。她哭的时候，公婆在人前夸她笑，老族长给她立了贞节牌坊，烟锅高兴得吱吱响。从此母亲很少谈笑，沉默就像是我家的老船，承载着公婆的苦难和全家人的祝福。她把自己的苦难和美好的祝愿沉入河底，对着月亮诉说，种在波涛汹涌的黄河滩上。她在孤独的岁月里默默工作。她经常在我的书包里塞尽可能多的腌鱼片，站在村口看着我在县城读书，祈祷我有一天能学业有成，成家立业。“小子，别蒸馒头——争口气，好好学习，妈妈就指望你了！”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的规劝和她期待的眼神。随着时间的推移，年迈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我大学毕业后，我妈把多年省吃俭用，打渔种地，捡破烂积攒的钱拿出来，给我在县城找了份工作，盖了房子，娶了媳妇。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我带我妈去县城住了半年多，说是想让她带孩子。事实上，我想让她享受天伦之乐。我和老婆都很孝顺她，她却郁郁寡欢，经常叹气，走神，有时还偷偷抹眼泪。我和老婆问她为什么这样，有没有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她说，傻孩子，你们都对我很好。衣食住行玩都比农村好，但就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觉得无聊，想家。很快，她坚持要走，她说，让我回去吧。如果我留下，我会生病的。我想念那大片海滩和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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