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鞋底上朴素穿行

时间：2022-05-04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今年秋天，地里刚收割了一半的莜麦，地里的活全扔给了父亲。白天妈妈在院子里割谷穗，晚上就腾出手来做点针线活。当她在后炕的炕席下找到鞋子时，已经是晚上了，她父亲刚刚推门进来。

我爸刚卸完一车莜麦，浑身上下都是莜麦。他一边用扫帚打扫自己，一边笑着对妈妈说：“再给孩子们做鞋吧。”

妈妈没说话，低头整理鞋子。

“给孩子做厚一点，冬天不冻脚。”

母亲小心翼翼地在一堆鞋子里翻找，没有理会父亲。

父亲说：“我们也给你做一双吧。过了这么多年，你们一对一定不温不火。”

母亲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摘下了父亲衣领和袖口上的几颗莜麦。

当我妈妈做鞋子的时候，我爸爸喜欢帮助她。我妈粘鞋底的时候，我爸就坐在我妈身边，帮她从缝纫筐里挑出合适的破布，然后一块一块的递给我妈。

一边挑布，父亲一边和母亲聊天，聊的都是家庭，种地，土地，土壤水分，阳光。父亲一直在说，母亲只是静静地听着，有时也没什么好回答的。直到深夜很晚，妈妈在鞋底上粘东西，爸爸才不再说话。

我妈打了个哈欠，说睡觉，我爸就跳下炕，去院子里插门。回来后，父亲说：“把鞋底压在我床垫下面。”

母亲说：“没什么。”

父亲说：“你的腰湿了就麻烦了，不要在意。”

母亲说：“没什么。”我在自己的床垫下压了一双鞋。

第二天起床，我妈叠好炕，意外的发现昨天明明压在自己床垫下的那双鞋底已经到了我爸的床垫下。母亲看了一眼父亲，父亲正聚精会神地坐在厨房的火炉前做饭，一片火苗在额头上闪着红光。我被滚烫的炕烫伤，被父母的身体温暖，鞋底渐渐干透。我爸砰的一声趴在炕沿上，递给我妈，说“好的”。

接下来是鞋底。这时，父亲从房梁上拿出一个纸袋，掸去灰尘，打开。有几本旧书，比如《水浒传》，《三国演义》，《三侠五义》，《敌后武工队》，《走西口》。父亲随意拿出其中一本，他在煤油灯下看着，偶尔和母亲说几句话，但更多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麻线穿过鞋底的声音。

父亲看着它，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站起来，环顾四周。在炕背和婴儿床上，父亲在找衣服。找到后，我爸过去给我妈穿衣服，我妈说，我不冷。父亲说，夜深了，别感冒了。然后，当父母无话可说时，父亲继续看他的书。

当母亲穿上鞋底时，父亲总能看到。直到我妈把针扎在鞋底，说了一句“去睡吧”，我爸才在书边塞了个角，匆匆跳下炕去插门。

拿鞋底是个苦差事。有时候妈妈拔不出针，爸爸就起来帮忙，妈妈静静的等着。有时候，拔过针的父亲起来了，他也要打几针。母亲抓住它说，让我们看看你的书。父亲对母亲“呵呵”一笑，然后继续在炕上看他的书。

房间里，只有“嗖嗖、嗖嗖、嗖嗖”的麻绳声。

我父亲有一副好嗓子。他在大队的剧团里唱过二人台和山西梆子。父亲不想看书的时候，就会躺在炕上轻轻哼《挂红灯》或者0103010的歌词。父亲的声音时而婉转，时而悲伤，很低沉地在房间里回荡。妈妈还在抓着鞋底，只是偶尔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爸爸一会儿。

我妈妈在想在舞台上表演的爸爸.

今年秋天，妈妈做了三双鞋，一双给我，一双给姐姐，一双给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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