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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爱情故事(9篇)
时间:2025-01-25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第1篇:一个最温暖的冬夜
他和她吵了半辈子。他的嗓门大,她也不让须眉。于是,家庭矛盾在整个院子里赫赫有名。为此,他曾自嘲说:“我和老伴,是这个世界上活得最不寂寞的人。”
因为家庭气氛不好,子女们成家立业之后,很少再回这个家。其实她根本不想和他吵,他也不想。
每次吵架之后,他们都后悔。尤其是她,一想起他的倔强和冷漠,就觉得寒心。后来,她患上了一种惧冷症,一到冬天,他们吵架的时候,她觉得从屋子到身子,从被子里到骨子里,都充满了寒意。
得了惧冷症之后,他们的争吵少了下来。一个冬夜,她不再和他吵了,不和他吵的原因是她患了重病,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连夜背着她,打的赶往医院。到达医院时才发现,这一天住院的病人特别多。包括住院部的走廊上都已经放满了病床。办完住院手续。她只能被安排在走廊的一张长椅上输液。
已经过了午夜,四周一片寂静,窗外,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料到住院的过程会如此艰难,更没料想到住院部的中央空调出了问题,他们来不及拿被子,来不及拿热水袋,甚至来不及穿一件厚实一点的棉衣。
因为风雪,全城所有的公交车辆,包括黑的士都已经下班了。家离医院太远,时间太晚,他们又不想惊扰子女。
他决定守着她,他解下外套,紧紧地抱着她,试图以这种方式为她驱寒。然而,根本不奏效,不久,他自己的身子也在瑟瑟发抖。
而他更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冷空气不住地钻进她单薄的身子,深入骨髓。
他脑海里闪过这些年,每次争吵之后她惧冷的情景。忽然觉得内疚,这内疚让他心疼。抬头望一眼窗外的天,雪花在寒风中恣意漫舞,没有一点同情的迹象。
他脱下身上最后一件毛衣,轻轻给她盖上。她依然在沉睡,望着她沉睡的样子,他的鼻子有些发酸。为了御寒,他开始不停地来回走动,到后来变成了跑动。
经过一段时间活动,他额上开始有了汗珠。每跑一个来回之后,他就用发热的手。紧握着她冰凉的手,为她的身体输入自己的体温。
温暖中,她醒来,看见了身上的毛衣,还有他身上单薄的内衣,一下明白了什么。她想喊,但喊不出声。他看清她的眼神,当即俯下身去,将耳朵贴近她的嘴巴。
她用手指指毛衣,示意他穿上。他一把按住她:“不,今晚无论如何你得听我的!我不冷,你没看见我正在出汗吗?”
说完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按住自己的额头。他的脸上,汗水静静流淌。她的脸上,已是泪雨纷飞。
黎明的时候,她被安排睡进了护士值班室。那是护士长看到他身上的内衣和她身上的毛衣,看到他们执手相看泪眼的场景后,破例安排的。
一个月后,她去世了。临别的时候,她握着他的手:“谢谢你,这辈子你给了我一个最温暖的冬夜,我知足了。”
这个故事中的他,是我的父亲;她,是我的母亲。
后来,在母亲的每一个忌日,父亲总会含着热泪,跟我们念叨:我和你妈过了几十年,直到她去世,我才知道,能给她带来幸福和温暖的,不是豪华住所,不是美味佳肴,而是一点点关怀。她对我几乎没什么要求,我只给了她一夜的关怀:那一夜,却温暖了她一生。
第2篇:喜欢了什么都能忍了
冬天,一家火锅店的门口,一位男子正在寒风里走来走去。虽然穿着大衣,仍然被冻得瑟瑟发抖。可他还是坚持不停地快步走着,不时还抖抖身上的大衣,把怀里好不容易积起来的热乎气儿都抖干净。
店员看不下去了,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兜圈子,是不是在锻炼身体。
男人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脸,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是因为自己老婆不能吃麻辣火锅,一吃就过敏,连闻到都会浑身起疹子。可他又是嗜辣如命的人,只好偶尔跟几个哥们儿出来偷偷打牙祭。之所以在门口走个不停,也是想把身上的味道都散尽,怕老婆闻出来。
店员不解:“作为一个爱吃辣的人,找一个对辣这么排斥的人过一辈子,不是很痛苦吗?”
“喜欢啊,有什么办法!别说她对辣过敏,就算对盐过敏,对水过敏,对空气过敏……那都不是事儿!只要不对我过敏就行。”
男人露出个冻僵了的笑容。“喜欢了,什么都能忍了。”
第3篇:暗恋原来真的那么辛苦
临近高中毕业,大家开始忙着填志愿。可她没有任何的压力,无论好友介绍了多少个好学校,她都是笑笑的拒绝。因为她明白自己就算是考得上也不会高兴的。她炙热的目光一直伴随着操场上那个英俊潇洒的身影。她从高中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那时他们都是新生,明明他的行李就很多了,却还要帮她拿,于是哪个年她的心理住进了这么一个人。
只是,一晃过了三年。
她从没真正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偶尔开玩笑说喜欢他她也只是笑笑地说别吓我,你那么貌美如花。三年了,他们都一直是好朋友。我若貌美如花,为何却得不到你的回眸一眼。
“你填哪个学校。”她问,脸蛋有些绯红。
“XX大学。”她一听,心下疑惑,虽然他成绩不好,可也不至于填一个不起眼的三流学校吧。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他的脸上挂着莫名的红晕,分明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谈到喜欢的人时的羞涩。他着急了,连追问他那个女孩是谁。
可,他笑而不语。这个男孩第一次对她隐瞒,某自留露着伤感,原来他又喜欢的人了,原来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可她没有放弃,毕竟三年的暗恋哪是说放手就能放了的。于是选了和他一样的大学,也如愿以偿被录取了。
上了大学,他火速向那个女生展开了追求,即使心里很伤心,她也默默地支持他。为他提供女孩喜欢的东西礼物,甚至是约会的地方也为他想好。
终于在她的帮助下,他顺利地追到了。她想,即使得不到他的爱,可只要能看到他幸福,她也甘愿。
可终究是奢望了。他说她不喜欢你,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当初那个美好的男孩变了,淡漠的话语像个陌生人,她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谁,也想过这一天,可没想过来得那么早。更心凉的是他就这么不顾多年的情谊........
好。她毅然转身,把这份不该出现的情感深埋地下。暗恋原来真的那么辛苦。
她累了,为他的冷漠,为自己的多情。泪水轻轻划过脸颊。
第4篇:那场青春里的滂沱大雨
阿海在大学里只谈了一场恋爱,整整两年。他遇到那个女孩,是在新生入学的校联欢会上。一个由新生组建的临时乐队,女孩也混在其中。
乐队表演的时候,所有正常雄性动物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腿长肤白脸蛋标致的主唱身上,只有阿海一个人注意到了柔色灯光笼罩下静静弹钢琴的女孩。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美好了!”阿海这样说道。
“你丫要么有病,要么就是中毒了。”老K调侃阿海,“台上的女主唱倒是挺漂亮的,你为什么不注意她呢?真是服了你小子!眼光真尼玛独特!”我们一致附和老K。
其实,女孩真的很普通。长相一般,身材偏瘦,除了浑身散发的文艺气息,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闪光点了。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放在人群里只会烘托别人光芒的女孩子,被阿海大浪淘沙淘到了心里。
一个月后,有过n场恋爱经历的老K和有着n场恋爱经历的女主唱走到了一起,而阿海在这一个月里杀死了比高考那年还要多出n倍的脑细胞才打听到女孩的名字——苏晴。用阿海的话说,真是一个好名字,遇到她的那刻,整个世界就都是晴天了。
我们呵呵一笑,拍了拍阿海的肩膀,用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小子哪是一见钟情啊,你这根本就是‘一箭中毒’么。
阿海才懒得理会中不中毒的,他一门心思想要认识苏晴。然后,他就干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苏晴是一个学霸。那天,阿海看到她一个人背着书包去图书馆自习。那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地方,啃着手里的包子就跟了过去。
苏晴埋头学习的时候,阿海就坐在前面正对着苏晴的位置假模假样地翻书。苏晴低着头在本子上不停地写写画画,对面的阿海就时不时地偷瞄人家两眼。
后来,阿海想着让苏晴稍微注意一下自己。于是,他走到苏晴旁边的书架那里,很“认真”地翻阅着某一栏的书籍,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几次,苏晴也确实注意到了他。
“不过,看我的眼神好怪异啊!”阿海对我们说,“后来,我才发现,我他妈看得是地质类书籍,估计把我当成傻X了吧!”
星星出来的时候,苏晴收拾东西走出了图书馆,阿海紧随其后。要说阿海倒也真是奇葩,苏晴快走,他也快走,苏晴慢走,他也慢走。
到了最后,苏晴停下脚步,扭头,大着胆子问阿海:“同学,你怎么老跟着我啊?”
向来没脸没皮的阿海感觉脸上发烫,慌乱中随口答道:“没有啊!我这就转弯了!”
阿海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老K当时正在喝水,结果差一点就把自己给呛死了。
老K清了清嗓子,一把搂住阿海的肩膀,对阿海说:“兄弟,有件事我也刚知道,我女朋友和苏晴是同一个宿舍的,你这事,哥帮定了。不过,饭还是要请的。”
饭当然要请,不过,不是老K一个人,而是宿舍里的所有兄弟。
我们痛宰了阿海一顿。但是,对于阿海来说,绝对物超所值。阿海很快就和苏晴成为了朋友,并且,在老K女朋友的撮合和引导下,苏晴早已发觉了阿海对她的心思,也难怪,跟踪了你整整一天还死乞白赖得非要和你做朋友,不是色狼,就是对你有意思,而阿海明显属于后者。
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但真正让阿海得偿所愿还要归功于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苏晴当时正在教学楼里自习,豆大的雨点往下打的时候,她才恋恋不舍的从书堆里回过神来,接着就赶紧给主唱打了个电话,主唱直接就回打给了老K,老K把事情大致告诉了阿海,然后,双手搭在阿海的肩膀上,用那种很作的语气对阿海说:“皮卡丘,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去吧!”
阿海真的是毒入肺腑了,他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把伞就冲进了铺天的雨幕里。老K在背后怪叫一声,冲着阿海的背影大吼道:“去你二大爷,艾小海!你拿的是老子的新伞,我他妈还没用过呢!”
阿海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跟落汤鸡没有太大的区别,雨水顺着他瘦削的身体嗒嗒地往下淌。问他怎么回事,他只顾着呵呵傻笑,也不说话。等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成了!
苏晴那天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宿舍。后来,我们才知道,老K的那把伞实在太小,阿海那臭小子生怕淋着苏晴,固执地把伞面推向了她那里。索性他还没有被大雨淋坏脑子,在把苏晴送到宿舍楼下时,鼓足勇气向苏晴表白了。
苏晴本是那种立志常伴青灯古佛争取早日去牛X学府进修的女孩子,即便前些日子阿海有意无意地试探性表白过,苏晴依旧不肯松口。可这次,估计是被阿海的傻X劲打动了,竟然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阿海和苏晴在一起后,泡过图书馆,看过电影,逛过商场……他们牵手做了多数情侣做过的事情,走遍多数情侣走过的地方……
阿海和苏晴都是初恋,彼此喜欢,是那种很认真地喜欢。他们在一起很幸福也很快乐,但也不总是如此。
他们偶尔也会小打小闹,最严重的一次,持续了一个多月,一度处在了分手的边缘。更要命的是,那段时间,有一个男孩趁虚而入,阿海每次看到他,总会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我们总会适时地打趣阿海:你眼里喷射的怒火能够烧毁大半个地球了,小心复仇者联盟过来消灭你丫的。
说归说,阿海依旧固执地不肯低头。事情就这样一直拖到了那天宿舍出外聚餐上。回来的路上,每个人都是酒意上涌。拐弯的时候,我们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那个男孩在和苏晴说着什么,苏晴不停地摇头,等到最后,苏晴转身就要离开,那男孩竟然抓住苏晴的手死活不让走。
我们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阿海大骂了一句:去你妹的!然后他就冲了上去和男孩扭打在了一起,男孩在体格上完爆阿海,阿海很快就落了下风,我们赶紧跑过去帮阿海的忙。
导员赶到的时候,每个人都挂了点彩。最后,除了苏晴,每个人都多了条记过处分。
这件事后,两个人倒是闻名校内,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依旧算不上和好如初。后来,有一天下大雨,阿海突然就扔下了手里的雨伞冲到操场跑起圈来。我们怎么劝也不行,老K一拍大腿,给苏晴打了个电话,然后,我们就躲到旁边看起戏来。
苏晴来的时候,很努力地跟在阿海后面为他打伞,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阿海渐渐慢了下来,突然就停下脚步转身抱住了苏晴,他说了什么,我们没有听到,只看到苏晴的嘴角有些颤抖,想哭,但最后还是笑了起来。
两个人打着同一把伞离开了操场,阿海还是固执地把伞面推向了苏晴那里。我们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鸡,老K转头问我们:阿海什么时候这么吊了!
鬼才知道阿海什么时候这么吊了。阿海是这样跟我们说的,反正上次就出名了,索性就浪漫点呗。我们问阿海:你小子当时说啥了?
阿海笑了笑:也没说啥,就说了句‘我还喜欢你’。
阿海的浪漫也没能让这场初恋一直走下去,整整两年,这是阿海告诉我的,苏晴也知道。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他们一笔一划记录在了彼此的心里。
阿海再未谈过恋爱,苏晴也再没有发展过新的恋情。下雨的时候,阿海偶尔会望着漆黑的伞面愣神,我问他:青春这么短暂,哪怕逢场作戏也罢,为什么不去多经历一些呢?
阿海定定地看着我,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回答道:经历的多了,那叫滥情。我的青春不需要那么多的过客,哪怕最终只有苏晴一个,至少,她会是最美的。
我笑了笑。我想,属于阿海的那场青春宴会,能给他那种感觉,能陪他跳完那支舞的,真的就只有苏晴一个人罢了。可惜的是,曲终那刻,再华丽的舞蹈,也终究免不了伤感的散场告别,但是,那年,那场青春里的滂沱大雨,不只洒在了操场上,更洒在了他们的心里。以后,下雨的日子,苏晴应该也会想起那个固执地把伞面推向她的男孩吧!
第5篇:沉甸甸的爱情生死遗言
她几次从病危中被抢救过来,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看着病床前忙碌的他,脸色憔悴,几近谢顶,才四十来岁的人啊,她的心不禁一阵阵抽痛。相识的时候,他们都已是大龄青年。她是因为生病,他则是因为遇不到心中的爱。
初次见面,她便对他说出实情:我患有红斑狼疮,一种很难治愈的疑难杂症。
他惊讶地望着她,怎么会?她看上去如此美丽健康。
看出他的疑惑,她说,只不过近几年没有发作,所以跟常人无异,但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此后,他一月没有音信。虽是意料中的事,可她心里还是有隐隐的失落。她忘不了他儒雅的气质、幽默的谈吐,可也仅仅是叹息一下,她不敢奢望什么。
他却再次打来电话,约她见面。原来,这一个月的时间,下班后他就泡在图书馆里查有关她病情的资料。
他说,你这病也不算什么,很多人都生活得很好,再说你现在这么健康,没准是误诊呢。他也犹豫过,可还是抑制不住对她的喜欢。
谈婚论嫁时,她忐忑地说,如果我很快发病,你还会爱我吗?
他定定地望着她:既然决定娶你,什么样的结局我都想到了。你不生病,我们快乐幸福地生活;你生病,我照顾你,一样是快乐幸福地生活。她扑到在他怀里,泪落如雨。
上苍给了他们5年的幸福时光,然后,她发病了。他处变不惊,带她四处辗转求医,跑遍了全国各地。这种病没有特效药,她时好时坏。他买来各种医药书籍,在家里研究,希望有奇迹出现。
几年下来,他成了半个专家,针对她的病情,他开出的药方居然能缓解她的痛苦。他学会了打针、输液、灌肠……几乎成了她的专职医生。
有时候去医院,多年前给她看过病的医生惊讶不已——她20岁得病时,医生曾对她的家人说,她活不过10年。她知道,她的命是他帮她在延续。
她卧床不起,什么也干不了;而他忙得像个陀螺——上班,照顾她,辅导孩子,还有七旬的老父老母……他是个要强的人,硬是靠自学从一个普通工人走上管理岗位。
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如果不是自己,他的事业会更上一层楼,也不必如此辛苦。她说他自讨苦吃。他笑笑说,谁让我喜欢你。
转眼,她卧床10年,其间,不知病危过多少次。醒来,她怪他,为什么还要坚持?
他说,你在,我心安,我们还是一个完整的家。
然而,现在,她知道,纵有再多的不甘,他也回天无力了——她已经转移成尿毒症,各个脏器都面临衰竭。死,她不怕,因为活过的这些年她觉得都是赚的,唯一放不下的是他。
她瞒着他悄悄找来一家报社的记者,说出了自己的心愿:想在报纸上表达自己的爱与感谢,谢谢他15年来的照顾,她给了他幸福,所以她死而无憾;她最大的心愿,是通过报纸为他征婚,希望在她走后,有善良充满爱心的女士跟他重组家庭,让他在有生之年体会到家的温暖……
文章很快见报了,整整一版,她画了淡妆,虽是憔悴,却笑靥如花,在娓娓诉说她今生的幸福和未了的心愿。然而,她再也看不到了。
他手捧报纸,失声痛哭。她在行将离去的时候,给了他一份爱的生死遗言。尽管,在以往的日子,他们从不说爱,可是对彼此的爱都在心头最重的地方。就像这份沉甸甸的生死遗言,诠释了爱的真意——无言的关怀、牵挂与祝福。
第6篇:男人生命极限时的奋力一跃
男人醒来的时候,感觉不大对劲。他的头很疼,很沉,迷迷瞪瞪。厨房里传来嘶嘶的声音,轻微,却连成一线,不断钻凿他的脑子。男人想去看,站起来,又一头栽倒,仿佛那是别人的躯体——他的神经,已经不受控制。
男人努力伸长脖子,朝厨房里看:气灶上放着水壶,火苗早已熄灭,然而煤灶阀门却仍然敞着,煤气源源不断从灶口喷涌而出。
男人模糊的眼睛仿佛看到它的颜色,那颜色有些发红,如死神的舌头。
男人记得他把水壶放上火灶,然后返回卧室。他只想躺一会儿,不料睡着了。显然,沸出的开水早已浇灭了灶火,睡梦中的男人却浑然不觉。
男人拼命往厨房的方向爬,他盯着那个灶口,灶口忽远忽近。
几分钟过去,男人仅仅从卧室爬到客厅。他躺在那里大张着嘴,身上像压着一千座山。他已经爬不动了,身强力壮的男人,此时却像一只垂死的软体动物。嘶嘶的煤气声还在继续,那是死神撕噬肌骨的声音。男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男人在客厅艰难地挣扎,女人在卧室里安静地睡觉。男人可以看到她,却喊不出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他知道,他的儿子,还有一个小时才能放学回来。
他心里知道,他和女人,不可能挺到那时候。
男人的身边,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正值夏天的正午,空调散着冷气,落地窗关得严密,每一只窗锁都一丝不苟地扣紧。已至生命极限的男人,不可能有力气,将那些窗锁打开。
男人盯着那窗,他努力集聚着越来越模糊的意识。最后,他有了主意。
男人一动不动,他看着女人,在心中跟女人告别。他决定扑向那个落地窗,把一扇玻璃撞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做到,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男人猛地弹起,扑向落地窗,身子像一只投焰的大鸟。巨大的玻璃发出哗啦一声脆响,男人闻到了新鲜空气的清香。
他没有坠下去。落地窗被撞开一条巨大多菱形的口子,他挂在那里,上身在窗外轻轻地荡。一根缠住他的电话线,减缓了他的前冲力。一块尖锐的玻璃,刺中他的脾脏。
事后,女人说:“你怎么这么傻,一会儿儿子不就回来了吗?”
男人低着头,喝一口水。
女人说:“你死了,我和儿子还活个什么劲?”说着,便抹了泪。
男人低着头,再喝一口水。
女人说:“就知道喝水,菜还好吃吧?”
男人说:“好吃。”
其实,男人吃得很少。半年前,因为那次事故,他的脾脏被完全摘除。
第7篇:七月初七栀子花开
一“给你,”阿南冲过来,脸红红的,往我手里塞了一朵栀子花,“乞巧用。”我的脸一下子烫得能往外冒蒸汽了。
“为什么给我?”我愣头愣脑地问。
“给你就给你——”阿南掉头就跑,像是后面有高校长在追他。 阿南是高校长的儿子,如果哪天不上蹿下跳打坏两片瓦,踩坏几根苗,那他一定是生病了。每天黄昏,都有邻居拿着被打破的瓦片什么的,跑到学校跟高校长“聊聊天”。“聊天”之后,高校长就拿着一根小竹枝,满村子找阿南。
高校长戴着眼镜,一副斯文相。气势汹汹的样子跟他真的不怎么协调。村里人就喜欢看高校长凶起来。凶起来的高校长才有可能坐在他们家的晚饭桌旁,一起抿上一壶米酒。
“其实,也不能怪阿南。”村里人都这么劝高校长,“屋顶上葡萄挂果了,金南瓜开花了,男孩哪能忍得住。小时候,我们谁没睬坏过人家屋顶上的瓦?”
这倒也是,村里的灶屋都修得矮,盖着稻草、瓦片。主妇在屋旁屋后插一根葡萄枝,点两粒金南瓜籽,葡萄藤、南瓜藤蔓延到屋顶,开花了,挂果了,好滋味就藏在屋顶上。金南瓜花吸吮起来可甜了,味道不比葡萄差。
阿南倒不是嘴馋,一般都是伙伴央求他。
葡萄要留着变紫,金南瓜花要留着结南瓜,不能随便动,可把灶屋底下那些孩子给馋坏了。
他们都找阿南说:“阿南,我们家那葡萄绝对可以吃了,去年味道甜得很,去摘点咱们尝尝吧。我爸那根木棒,可比高校长的小竹枝粗得多,那一棒子下去——”话说到这里,说话的人都要打个冷战,“再说,你爸要是喝上二两米酒,回去肯定把打你的事给忘了。”
村子里那么多人家,阿南可忙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工夫送栀子花给我。
想起栀子花,我的脸更烫了。
今天是七夕。
七夕乞巧,是祖上留下来的风俗。晚上,女孩辫子里插着栀子花,在月光下穿针,请求月娘娘把心灵手巧的祝福赐给自己。老人说,戴过栀子花,女孩儿心眼更清亮。
这天,栀子花要男孩子送。不过,谁送谁栀子花,可微妙着呢,这栀子花有点像情人节高校长领着我们画的情人节贺卡的含义。
那次,我只收到了俊辉的情人节贺卡。阿南的情人节贺卡送给了他妈妈。
其实,阿南和我关系挺好的。我们是同桌,还一起参加了数学竞赛。那些竞赛题,争论起来可有意思了。我们拍桌子,跳到椅子上争论。
“给你!”没想到,阿南又回来了,往我手里塞了个硬东西, “我姐的,明天记得还我。”他照例跑得飞快。
我伸开手,原来是枚发卡。我的头发被爸爸剪成齐耳的蘑菇头,短短的,有了栀子花也没地方插,只能用发卡别在头发上。
这个阿南,竟然也有细心的时候。
“阿南——给我出来!”远远传来高校长的声音,我听到他在前屋跟人说话, “今天七夕,关他什么事啊,一个男孩子也去摘栀子花。摘就摘吧,他把人家一树花摘得七零八落,说是要挑朵最好的!你说,该不该骂!”
“哈哈——”邻居大伯大笑起来。
我看看手里的栀子花,想起阿南摘一朵,丢掉,再摘一朵,丢掉…一我仿佛看到他那精挑细选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想起“精挑细选”这个词,我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甜。
二
“烟子——”妈妈在喊我。
“啊——”我拿着花跑到灶屋里。
“那里——”妈妈把陶锅从灶上端下来,冲着碗橱嘟嘟嘴, “瓷碗里那朵栀子花,用水养着,是俊辉他妈送过来的,说是俊辉摘的,给你乞巧用。呀——你自己采花去了。”
我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脸热乎乎的。
俊辉那个傻小子!
俊辉和我的关系,村里人都知道。他去钓鱼,村里人问他,钓了给谁吃。他就老老实实说,自己吃一条,给烟子吃一条。这家伙!
这只能怪我妈。我们两家隔得近,当年,我们还是奶娃娃呢,她和俊辉妈妈纯粹为了好玩,商量着给我们订了娃娃亲。从小,她们就教育俊辉要对我好。俊辉呢,也傻乎乎地特别听话。
端午节,他要分粽子给我吃。中秋,他从作业本上撕下一页纸,包了个月饼送给我。平时有点好吃的,他都给我留点。
这还不算上我妈做的“好事”。采艾草啊、捉虾子啊,等等,她喜欢喊上俊辉陪我,说是要他帮着,把我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方的镰刀、竹篓什么的带回来。有时候,我妈喊我去菜园子里拔两根葱,扯几个蒜头,我懒得动,她就从后窗探出头,嚷嚷着要俊辉去。俊辉这傻瓜,一喊就动。我妈就我一个女孩,她可喜欢俊辉了,说要有个这么听话的儿子就好了。
不过,我知道俊辉的一个秘密。俊辉喜欢我,还喜欢蓝草。
那天,他买了一根冰棒,只让我咬了一小截,他结结巴巴地说,还得留点给蓝草吃。哎哟,听到这话,看着他那面红耳赤的样子,我都快笑晕了。
俊辉傻得逗。
三
才想起蓝草,蓝草就来了,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草啊,进来玩。”奶奶在堂屋里招呼了一声,起身进了她的房间。我知道她要去陶瓷坛子里拿糖。奶奶有个大陶瓷坛子,里面放着石灰,她叫它石灰坛子,坛子里放着很多好吃的糖果、饼干等糕点,都是逢年过节姑妈舅舅他们送来的。
奶奶和蓝草的奶奶是多年的老朋友,她可喜欢蓝草了,喜欢她的长辫子,喜欢她斯文秀气的举止,总是亲切地喊她“草”。
奶奶可从没像喊蓝草那样温柔地喊过我。
果然,奶奶手里抓着一把黑黑的巧克力豆出来了。
巧克力豆嚼起来嘎巴嘎巴响,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一口咬下去,就像是嘴里爆开了一颗巧克力炮弹,味道香极了。
奶奶从没有这样大把大把地给过我。我嘟着嘴望着奶奶。
奶奶给了我两颗,把剩下的全给了蓝草。
蓝草接过巧克力豆放进口袋里,就是不肯跨过门槛来,只是扬着手,要我出去。
我瞥了一眼她鼓鼓囊囊的口袋,才不愿跟她走。
奶奶推推我,我扭扭身子,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把巧克力豆嚼得咯嘣响。
“你这丫头!”奶奶用力点了点我的额头,回身给我的口袋也装上半口袋巧克力豆。
我嘿嘿笑了,跟着蓝草出了门。蓝草来了就能把奶奶的石灰坛子打开,真希望她多来。不然,好东西放在石灰坛子,越放越干,越放越硬,要是等到不好吃了再拿出来就太可陪了。
蓝草把我领到屋场外的草垛旁,看着我不说话。
我也看着她。她两条辫子编得又粗又紧,黑油油的发梢别着一把洁白的栀子花,别提有多好看了。
“你的辫子真好看。”我羡慕地说。
“啥呀!”蓝草一扭身,跺跺脚不理我。
我莫名其妙,今天才见着她,怎么就得罪她了。
“蓝草,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回去了。”我说。我得要奶奶试试,看能不能给我也编条辫子,把栀子花插在辫子里多漂亮啊!
蓝草还是不说话。
“我走了。”
“别走!”蓝草转过身,羞红着脸,问,“你有栀子花吗?”
“有。”
她瞪了我一眼,低着头,鞋尖互相摩擦着。
我看出点意思来了,蓝草肯定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
我不走了,看着她。
她脸更红了,半天才说: “我的花……栀子花……”她手指绕着辫梢,“栀子花……俊辉……俊辉送的……”
我听了,哈哈笑起来。俊辉那傻小子,还知道送花呢!
“不许你笑!”蓝草凶凶地看着我。
我合拢了嘴,可一想起俊辉送花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许笑!”蓝草推了我一把。我没提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我就要笑,哈哈哈哈——”我生气了,推了蓝草一把。
“你——”蓝草红了脸,眼睛亮晶晶的。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不许你收俊辉的花!”她说。
俊辉的花!那个傻小子,谁稀罕,我哼了一声。
“哼什么哼,就不许你收俊辉的花!”蓝草又推了我一把。我一个退步,踩在泥水坑里。
干干净净的新凉鞋,一下子变得脏兮兮的。这下,我真的生气了。
我用力推了蓝草一把,嚷嚷道: “我就要收,就要收!”
“你收了阿南的花,我都看到了,不许你收俊辉的花!”蓝草跳了起来,和我扭打在一起。
“你赔我的新凉鞋!”我扯着她的辫子,往泥水坑里推。哼,她那双粉凉鞋真刺眼。
“哎哟——”蓝草尖叫起来。
我们又叫又闹,又拉又扯,打得可痛快了!
“哎呀——女孩子,怎么也打起来啦!”
高校长!我一惊,松了手。蓝草还揪住我的头发不肯放。
“轻点,轻点,”我疼得龇牙咧嘴,“高校长!”
蓝草赶紧也松了手。
高校长问我们为什么打架。
我瞪了蓝草一眼,嘟着嘴朝天不说话。
蓝草也不做声。
高校长急了: “不说话,我就把你们领回家!”
蓝草说了句什么,声音比蚊子还小。
“什么?”高校长没听到。
蓝草的脸比奶奶烙饼时的锅子更红。
“蓝草把我的新凉鞋弄脏了。”我说。
“烟子——”高校长看看我的凉鞋,看看蓝草松松垮垮的辫子,哈哈笑起来,“就这么点事啊,行了,回去吧,别打架了,再打,扣你们的品德分。”
他边笑边摇着头走开了。
蓝草扯扯我的衣角,我不理她。
“给你。”熟悉的巧克力香钻进我的鼻子里,蓝草递给我一把巧克力豆。
我接过巧克力豆,嚼得咯嘣响。
真香啊!打完架,吃颗巧克力豆,全身都放松了,香味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舒服极了。
“你经常来我们家吧。我妈常说,奶奶石灰坛子里的东西,不拿出来会坏掉的。你来,奶奶就会拿出来的。”我对蓝草说。
蓝草的脸还是红红的。“明天我给你吃我奶奶烙的蛋饼。”她跑得老远,回头说。
哇,蓝草奶奶的蛋饼,我似乎闻到了那种温暖的、带着葱味儿的松软的烙饼香。
四
我把阿南和俊辉送的栀子花,都养在瓷碗里。洁白的栀子花,用青瓷碗养着,又清又亮。
吃过饭,天暗下来。妈妈和奶奶在院子里摆上香案,供上点了红曲的米糕、葡萄和栀子花,还摆上五彩的丝线和针。
我趴在香案前,挑着喜欢的丝线。等会儿,我就要用天蓝色的丝线穿针,我要穿好几根针。香案上的针也有好几种,一种是最小的缝衣针,那是妈妈要穿的针;一种是大号缝衣针,奶奶眼神不太好,那是为她准备的;还有一种特大号的缝衣针,那是给我准备的。本来妈妈要给我缝毛衣的针,哇,那个针眼毛线都能穿过去,妈妈也太过头了。我要是用那根针,月娘娘还不瞧着我笑掉大牙。
“布——谷,布——谷——”
这个时候有布谷鸟叫!
我一抬头,又看到了阿南。他在篱笆外冲我招手。
嘿,阿南!我高兴地跑过去,收到过他的栀子花,我更喜欢他了。
阿南点子多。那次,刘伯伯家的大肥猪在菜园子旁吃草,他一眼就盯上了,猛地跳到大肥猪身上,挥舞着嫩枝条,骑猪!可冷的大肥猪,吓得魂都要掉了,到处乱窜。他们家那群小鹅,红的、粉的、蓝的、黑的、绿的,都有,全都是他用美术课上节省的颜料涂上去的。有次县里的记者来我们村调查产粮情况,看到阿南家的小鹅,兴奋极了,以为自己发现了新物种,拿着话筒采访高校长,把高校长问得个汗流浃背,也没弄得清楚。等记者走后,阿南“尝”了顿好的。
阿南也喜欢我。他骑了猪,我也要试试,虽然屁股差点被摔成八瓣,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南的小鹅,粉的、红的、蓝的那几只,是我涂的色,比他涂的可均匀多了。那个记者拍照时,有好几张都是拍的我涂的小鹅。不过,那次采访没有在县里的《风向报》上登出来,可能那个记者自己想明白了。
不知道阿南又有了什么新点子。
我跑到禾场上,阿南递给我一根补渔网的针,“给你,多穿几根线。”
“哇——”我简直要笑倒了,补鱼网的针,针眼有指甲那么大, “比我妈给我找的那根针的针眼还大。”
他大笑起来。
我凑近他的耳朵,把俊辉给蓝草送花的事情告诉了他,还给他看我湿漉漉的新凉鞋, “这种水晶凉鞋用井水冲一冲,干干净净,站在水里,鞋子就看不到了。”
“俊辉这个家伙!”他也不看我的鞋子,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跑了。
“你可不许乱说!”我着急地叮嘱他。
“知道。”他远远丢下一句话。
五
“俊辉!”阿南在屋场下喊。
“哎——”我叫到俊辉应了一声,跑了下去。
才一眨眼的工夫,屋场下就热闹起来。
“打架了,打架了!”妈妈兴冲冲地从屋子里冲了出去。
我也赶紧追了出去。
呀,是阿南和俊辉在打架呢!
大家围在一边,评价着: “阿南比俊辉可灵活多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高校长来了,“怎么又有人打架!”他一把抓住阿南,扯开了两个人。
俊辉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道,阿南喊我,我一跑过来他就和我打起来。”
阿南虎着脸,不作声。
高校长气坏了,嚷嚷着要关阿南的禁闭,不许他出来玩。
哇,这可是阿南的“七寸”。阿南说过,打蛇打七寸,他爸爸关他禁闭,就是打到他的七寸。阿南最讨厌关禁闭。关禁闭的时候,什么都不准做,只准写检讨,写感想,无聊透了。
“俊辉不老实!”阿南憋出了一句话。
“什么!”俊辉跳起来。
“什么,什么?”俊辉妈妈和我妈妈赶紧凑了过去。她们一直都认为俊辉是个老实的傻小子,简直是太老实了,现在终于有人说他不老实,她们俩可高兴了。
“栀子花!”阿南说了这三个字,再也不开口了。
俊辉张张嘴,看看我,我冲他笑笑。他像刚从溪水里捞出的鱼,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到俊辉不说话,俊辉妈妈和我妈更感兴趣了。她们拉开高校长,要问个究竟。
高校长一松手,阿南就跑了。
六
月亮升上来,乞巧快开始了。
奶奶帮我别上栀子花,好香啊!妈妈看着我瞪大了眼,搂着我,说我是个小花妖。奶奶嗔怪她,说我是个小花仙。
我可得意了,啊,七夕真好。
月亮爬上柳梢头,月光照下来,如井水般清亮,世界静谧而美好。
蓝草奶奶带着蓝草来了,没想到,俊辉妈妈带着俊辉、拖着阿南也来了。一进门,她就嚷嚷着要关院门,“不然,会跑了去。”妈妈赶忙关了院门。
“俊辉和阿南都属虎,我好不容易才说通高校长,把阿南也抓了来。请烟子奶奶帮他们打扮打扮,领着拜拜七仙女。”俊辉妈妈对奶奶说。
“嗯,是该拜拜七仙女。属虎的男孩,拜了七仙女,长得好,开开心眼。”蓝草奶奶满意地说,“再说,男孩当女孩养,还能沾点细心。”
俊辉被他妈紧紧抓住。奶奶拿来妈妈的胭脂,在俊辉的脸上扑了一层,然后又拿了朵栀子花用发卡夹在他头上。
轮到阿南了,大家怎么也抓他不着。我看着奶奶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嚷了一嗓子: “阿南,看把我奶奶累的。”
阿南看看奶奶,看看关紧的院门,蔫了,让奶奶在两腮扫了点胭脂,在头上别了朵花。
蓝草奶奶说: “还得换上花裙子,在月娘娘的眼皮下,用乞巧的针扎个耳洞。”
阿南跳了起来。俊辉偷偷瞥了一眼蓝草,没做声。蓝草脸红红的。“算了,算了,”妈妈说,“意思意思就好了。”奶奶点燃三根香,我们起朝着月亮拜了三拜。
我们拿起针和线,哼起了奶奶教我的歌谣:
“七月初七天门开,我请月娘娘下凡来。月娘娘,下凡来,给我教针教线来。一绣桃花满树红,二绣麦子黄成金,三绣中秋月亮明,四绣过年挂红灯。去年去了今年来,头顶香盘接你来……”
在这古老悠远的歌谣声里,月光静谧,栀子花香愈加浓郁了。
第8篇:婚姻的折子里多存些爱
他偶尔一次出轨,她想到了离婚。他自知自己犯了大错,连祈求都不敢说。而她,真的走到离婚那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有这么多不舍。
她想起结婚这么多年,每次生理期,他即便再忙,也不会让她碰凉水、做家务。想起他每次出差,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和她分享,甚至有一次,他将一碗热干面从武汉带到北京,笑眯眯看她吃完……
尤其是,婚后这些年,她得了甲亢,脾气非常暴躁,他的一句不经意的话都能引得她一通发作,而每一次,都是他哄她:“老婆,我错了,别生气了。”
她想:他出轨,和她脾气暴躁有关系吧?
说好了这一天在民政局等他,他没去,见他没来,她竟然松了口气。
回家后,她悄悄收起那份离婚协议书。他们的生活,恢复到往常。
这一对,是她犯了错。婆婆得了胰腺癌,她把自己的母亲请来照顾,结果,病中的婆婆敏感、挑剔,甚至怀疑她的母亲偷了自己的玉镯。
她指着婆婆破口大骂,婆婆受此恶言,加之病情本就危重,不久就去世了。
也许并不是那些话直接造成了母亲的去世,但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她。他们相约过完孩子的10岁生日就去办离婚手续。
等待的日子,反复在他脑子里萦绕的一个镜头是,那一年他出车祸,她跪在医生面前哭求:“医生,一定要救活他,不管活过来什么样,只要有一口气我都要!”
他想,这个世界上,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要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孩子生日的那个晚上,她哭倒在他怀里,她说:“我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呢,我对不起咱妈。”
他也哭了,抱着她说:“都过去了,如果妈在天有灵,也会原谅你的,也不希望咱们这个家散了。”
后来,他们谁也没提去办手续的事儿,是因为只要一想到从此他们将成为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就觉得心如刀割。
他们和他们,有那么确切的理由,可以离散,只是心里的不舍,让他们迈不出这一步。只因在共度的时光里,他们真心对待彼此。那些爱的累积,一点点稀释掉伤痛的记忆,尽管心里还有未解的结,还是想办法去宽容和原谅。往婚姻的折子里多存些爱,关键时刻,这些爱会显示出它巨大的能量,护佑你的婚姻,走过那个艰难的关口。
第9篇:祖母绿宝石带来的幸运
人人都说祖母绿宝石闪耀着幸运的光芒,只有詹妮弗知道,那光芒来自关怀和爱……那一年感恩节的晚上,在威尼餐厅就要打烊的时候,一个女人走进来。她漂亮高贵,却精神恍惚,她点了几个价格不菲的菜,还开了一瓶陈年的白葡萄酒,然后就一直呆坐着,眼里不时充满泪水。
这个女人名叫詹妮弗,她出身贫寒,单纯善良,18岁那年嫁给了一个大财团的太子爷。可就在这个感恩节的夜晚,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丈夫是一个自私的风流鬼,他不仅情妇成群,而且还拿出詹妮弗签下的婚前协议来威胁她,如果离婚,她将身无分文,净身出户。
詹妮弗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爱情和生活保障,她不停的喝着葡萄酒,心里又酸又涩。这样活着不如死去……
詹妮弗正在胡思乱想,餐厅打烊了。詹妮弗正准备付帐,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詹妮弗尴尬极了。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语气非常礼貌:“小姐您好,我是这家餐厅的主人威尼,很荣幸地告诉您,您成为了我们的幸运顾客,这一餐全部免单。”
詹妮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脱口而出问道:“幸运顾客?为什么?”
餐厅老板指了指詹妮弗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枚祖母绿宝石戒指,微笑着回答:“祖母绿宝石代表幸运,凡是戴着它来用餐的客人,就可以免单。”
詹妮弗没想到,在陷入绝境的时候,幸运真的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詹妮弗如释重负地走出餐厅,经过门口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张招工告示,说这餐厅缺少侍应生。
几秒钟之后,詹妮弗又回到了威尼餐厅——也许这就是祖母绿宝石给自己的启示,她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威尼不仅录用了詹妮弗,还预付了她三个月的薪水。就这样,詹妮弗暂时安顿了下来。她聪明伶俐,服务热情,每次看到客人戴着祖母绿宝石前来用餐,都会祝贺他们成为本店的幸运顾客,并主动为他们免单。
威尼对詹妮弗的工作很满意,他总是偷偷地注意着她,脸上带着欣赏的表情。
转眼詹妮弗在威尼餐厅已经工作三个月了,这段时间,来用餐的客人越来越多,可是餐厅的利润并没有增加,因为戴祖母绿宝石来要求免单的客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有一次,一名记者在报纸上报道了这间餐厅的幸运顾客制度,一夜之间,好象全城的祖母绿宝石都出现在了威尼餐厅,它们的主人全都是为了免单而来。
眼看餐厅就要亏本,员工们都急了,除了詹妮弗,大家都要求威尼取消这个关于祖母绿宝石的优惠。
可是威尼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不,这关系到我们的信用和餐厅的声誉,”
看着威尼左右为难,詹妮弗很是心痛,她勇敢的站出来说:“我有个办法!”
詹妮弗的挺身而出招来的却是同事们的反感,他们恶狠狠的瞪着她,简直好象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相信詹妮弗的只有威尼一人,第二天,他们两人一大早就把一张告示贴在了餐厅门外,那上面写着戴祖母绿宝石前来就餐的人还是可以享受免单,唯一的改变是:同一颗祖母绿宝石只可以免单一次!
这张告示引起了包括餐厅员工再内的全城人的好奇心,谁能知道一颗祖母绿宝石是初次光临还是餐厅常客?难道詹妮弗真的有本事像认得人的面孔一样辨认出每一颗不同的祖母绿宝石,并且把它们牢记在心么?
每当戴祖母绿宝石的客人进门,詹妮弗都会小吟吟地问候客人说:“欢迎您的光临,您的宝石最近还好么?”在一第一次带祖母绿宝石来的人听起来,这句问候亲切自然,把宝石也当成座上客一样尊重,体现了餐厅的特色。可是在戴同一颗宝石第二次来餐厅的人耳中,这句问候听起来就像是:“好久不见它了,您的宝石最近还好么?”就好象詹妮弗真的记得它上一次的光临一样,于是客人也就不好意思贸然要求免单了。
就这样,通过这个新的规定和一句巧妙的问候,餐厅的危机解决了。詹妮弗不仅赢得了大家的信任,还赢得了威尼的爱情——他早已经爱上了这个聪明善良的好女人。
关于祖母绿宝石的优惠使威尼餐厅越来越红火,人们都喜欢来这里用餐,因为他们知道祖母绿宝石代表着幸运,谁不想成为幸运的人呢?
一年后,威尼餐厅改为祖母绿餐厅,餐厅的女主人就是詹妮弗。在庆祝餐厅正式更名的宴会上,一个记者问威尼,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餐厅有了那项吸引人的优惠策略。
威尼仔细地想了想,回答说:“就是去年,我记得那一天是感恩节。”
感恩节?詹妮弗楞了,自己不就是感恩节那天第一次来到了餐厅么?这时候,威尼又接着说:“传说祖母绿宝石会给人带来幸运,我看确实如此,感恩节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了我美丽的妻子,她手上就戴着一枚祖母绿宝石。”
大家都为威尼鼓掌,詹妮弗却泪水盈盈,威尼餐厅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关于幸运顾客的规定,只是善良的威尼不忍心看到詹妮弗难堪,才随口编了个善意的谎言。他没有想到,那一句戏言竟然会被詹妮弗弄假成真,更没有想到,它成了一段真挚爱情的开始。
人人都说祖母绿宝石闪耀着幸运的光芒,只有詹妮弗知道,那光芒来自关怀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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